偈頌品·二
原文:
“若諸修行者， 不起于分別，
不久得三昧， 力通及自在。
“修行者不應(yīng)， 妄執(zhí)從微塵，
時勝性作者， 緣生于世間。
世從自分別， 種種習(xí)氣生，
修行者應(yīng)觀， 諸有如夢幻。
恒常見遠離， 誹謗及建立，
身資及所住， 不分別三有。
不思想飲食， 正念端身住，
數(shù)數(shù)恭敬禮， 諸佛及菩薩。
善解經(jīng)律中， 真實理趣法，
五法二無我， 亦思惟自心。
內(nèi)證凈法性， 諸地及佛地，
行者修習(xí)此， 處蓮華灌頂。
沉輪諸趣中， 厭離于諸有，
往冢間靜處， 修習(xí)諸觀行。
“有物無因生， 妄謂離斷常，
亦謂離有無， 妄計為中道。
妄計無因論， 無因是斷見，
不了外物故， 壞滅于中道。
恐墮于斷見， 不舍所執(zhí)法，
以建立誹謗， 妄說為中道。
以覺了唯心， 舍離于外法，
亦離妄分別， 此行契中道。
唯心無有境， 無境心不生，
我及諸如來， 說此為中道。
“若生若不生， 自性無自性，
有無等皆空， 不應(yīng)分別二。
不能起分別， 愚夫謂解脫；
心無覺智生， 豈能斷二執(zhí)？
以覺自心故， 能斷二所執(zhí)；
了知故能斷， 非不能分別。
了知心所現(xiàn)， 分別即不起，
分別不起故， 真如心轉(zhuǎn)依。
若見所起法， 離諸外道過，
是智者所取， 涅槃非滅壞。
我及諸佛說， 覺此即成佛；
若更異分別， 是則外道論。
“不生而現(xiàn)生， 不滅而現(xiàn)滅，
普于諸億剎， 頓現(xiàn)如水月。
一身為多身， 燃火及注雨，
隨機心中現(xiàn)， 是故說唯心。
心亦是唯心， 非心亦心起，
種種諸色相， 通達皆唯心。
諸佛與聲聞， 緣覺等形像，
及余種種色， 皆說是唯心。
從于無色界， 乃至地獄中，
普現(xiàn)為眾生， 皆是唯心作。
如幻諸三昧， 及以意生身，
十地與自在， 皆由轉(zhuǎn)依得。
愚夫為相縛， 隨見聞覺知，
自分別顛倒， 戲論之所動。
“一切空無生， 我實不涅槃，
化佛于諸剎， 演三乘一乘。
佛有三十六， 復(fù)各有十種，
隨眾生心器， 而現(xiàn)諸剎土。
法佛于世間， 猶如妄計性，
雖見有種種， 而實無所有。
“法佛是真佛， 余皆是化佛，
隨眾生種子， 見佛所現(xiàn)身。
以迷惑諸相， 而起于分別，
分別不異真， 相不即分別。
自性及受用， 化身復(fù)現(xiàn)化，
佛德三十六， 皆自性所成。
“由外熏習(xí)種， 而生于分別，
不取于真實， 而取妄所執(zhí)。
迷惑依內(nèi)心， 及緣于外境，
但由此二起， 更無第三緣。
迷惑依內(nèi)外， 而得生起已，
六十二十八， 故我說為心。
“知但有根境， 則離于我執(zhí)；
悟心無境界， 則離于法執(zhí)。
由依本識故， 而有諸識生；
由依內(nèi)處故， 有似外影現(xiàn)。
無智恒分別， 有為及無為，
皆悉不可得， 如夢星毛輪。
“如乾闥婆城， 如幻如焰水，
非有而見有， 緣起法亦然。
我依三種心， 假說根境我，
而彼心意識， 自性無所有。
心意及與識， 無我有二種，
五法與自性， 是諸佛境界。
“習(xí)氣因為一， 而成于三相；
如以一彩色， 畫壁見種種。
五法二無我， 自性心意識，
于佛種性中， 皆悉不可得。
遠離心意識， 亦離于五法，
復(fù)離于自性， 是為佛種性。
“若身語意業(yè)， 不修白凈法，
如來凈種性， 則離于現(xiàn)行。
神通力自在， 三昧凈莊嚴(yán)，
種種意生身， 是佛凈種性。
內(nèi)自證無垢， 遠離于因相，
八地及佛地， 如來性所成。
遠行與善慧， 法云及佛地，
皆是佛種性， 余悉二乘攝。
“如來心自在， 而為諸愚夫，
心相差別故， 說于七種地。
第七地不起， 身語意過失；
第八地所依， 如夢渡河等。
八地及五地， 解了工巧明，
諸佛子能作， 諸有中之王。
“智者不分別， 若生若不生，
空及與不空， 自性無自性，
但唯是心量， 而實不可得。
為諸二乘說， 此實此虛妄；
非為諸佛子， 故不應(yīng)分別。
“有非有悉非， 亦無剎那相，
假實法亦無， 唯心不可得。
有法是俗諦， 無性第一義；
迷惑于無性， 是則為世俗。
一切法皆空， 我為諸凡愚，
隨俗假施設(shè)， 而彼無真實。
“由言所起法， 則有所行義，
觀見言所生， 皆悉不可得。
如離壁無畫， 離質(zhì)亦無影；
藏識若清凈， 諸識浪不生。
依法身有報， 從報起化身，
此為根本佛， 余皆化所現(xiàn)。
“不應(yīng)妄分別， 空及以不空；
妄計于有無， 言義不可得。
凡愚妄分別， 德實塵聚色；
一一塵皆無， 是故無境界。
眾生見外相， 皆由自心現(xiàn)，
所見既非有， 故無諸外境。
“如象溺深泥， 不能復(fù)移動，
聲聞住三昧， 昏墊亦復(fù)然。
若見諸世間， 習(xí)氣以為因，
離有無俱非， 法無我解脫。
自性名妄計， 緣起是依他，
真如是圓成， 我經(jīng)中常說。
“心意及與識， 分別與表示，
本識作三有， 皆心之異名。
壽及于暖識， 阿賴耶命根，
意及與意識， 皆分別異名。
心能持于身， 意恒審思慮，
意識諸識俱， 了自心境界。
“若實有我體， 異蘊及蘊中，
于彼求我體， 畢竟不可得。
一一觀世間， 皆是自心現(xiàn)，
于煩惱隨眠， 離苦得解脫。
聲聞為盡智， 緣覺寂靜智，
如來之智慧， 生起無窮盡。
“外實無有色， 唯自心所現(xiàn)；
愚夫不覺知， 妄分別有為。
不知外境界， 種種皆自心；
愚夫以因喻， 四句而成立。
智者悉了知， 境界自心現(xiàn)，
不以宗因喻， 諸句而成立。
“分別所分別， 是為妄計相，
依止于妄計， 而復(fù)起分別。
展轉(zhuǎn)互相依， 皆因一習(xí)氣，
此二俱為客， 非眾生心起。
安住三界中， 心心所分別，
所起似境界， 是妄計自性。
“影像與種子， 合為十二處，
所依所緣合， 說有所作事。
猶如鏡中像， 翳眼見毛輪；
習(xí)氣覆亦然， 凡夫起妄見。
于自分別境， 而起于分別，
如外道分別， 外境不可得。
“如愚不了繩， 妄取以為蛇；
不了自心現(xiàn)， 妄分別外境。
如是繩自體， 一異性皆離；
但自心倒惑， 妄起繩分別。
妄計分別時， 而彼性非有，
云何見非有， 而起于分別？
“色性無所有， 瓶衣等亦然；
但由分別生， 所見終無有。
無始有為中， 迷惑起分別，
何法令迷惑？ 愿佛為我說。
諸法無自性， 但唯心所現(xiàn)，
不了于自心， 是故生分別。
“如愚所分別， 妄計實非有，
異此之所有， 而彼不能知。
諸圣者所有， 非愚所分別，
若圣同于凡， 圣應(yīng)有虛妄。
以圣治心凈， 是故無迷惑；
凡愚心不凈， 故有妄分別。
“如母語嬰兒， 汝勿須啼泣，
空中有果來， 種種任汝取。
我為眾生說， 種種妄計果，
令彼愛樂已， 法實離有無。
諸法先非有， 諸緣不和合，
本不生而生， 自性無所有。
“未生法不生， 離緣無生處；
現(xiàn)生法亦爾， 離緣不可得。
觀實緣起要， 非有亦非無，
非有無俱非， 智者不分別。
外道諸愚夫， 妄說一異性，
不了諸緣起， 世間如幻夢。
“我無上大乘， 超越于名言，
其義甚明了， 愚夫不覺知。
聲聞及外道， 所說皆慳吝，
令義悉改變， 皆由妄計起。
諸相及自體， 形狀及與名，
攀緣此四種， 而起諸分別。
“計梵自在作， 一身與多身，
及日月運行， 彼非是我子。
具足于圣見， 通達如實法，
善巧轉(zhuǎn)諸想， 到于識彼岸。
以此解脫印， 永離于有無，
及離于去來， 是我法中子。
“若色識轉(zhuǎn)滅， 諸業(yè)失壞者，
是則無生死， 亦無常無常。
而彼轉(zhuǎn)滅時， 色處雖舍離，
業(yè)住阿賴耶， 離有無過失。
色識雖轉(zhuǎn)滅， 而業(yè)不失壞，
令于諸有中， 色識復(fù)相續(xù)。
“若彼諸眾生， 所起業(yè)失壞，
是則無生死， 亦無有涅槃。
若業(yè)與色識， 俱時而滅壞，
生死中若生， 色業(yè)應(yīng)無別。
色心與分別， 非異非不異，
愚夫謂滅壞， 而實離有無。
“緣起與妄計， 展轉(zhuǎn)無別相，
如色與無常， 展轉(zhuǎn)生亦爾。
既離異非異， 妄計不可知，
如色無常性， 云何說有無？
善達于妄計， 緣起則不生；
由見于緣起， 妄計則真如。
“若滅妄計性， 是則壞法眼，
便于我法中， 建立及誹謗。
如是色類人， 當(dāng)毀謗正法，
彼皆以非法， 滅壞我法眼。
智者勿共語， 比丘事亦棄，
以滅壞妄計， 建立誹謗故。
“若隨于分別， 起于有無見，
彼如幻毛輪， 夢焰與乾城。
彼非學(xué)佛法， 不應(yīng)與同住，
以自墮二邊， 亦壞他人故。
若有修行者， 觀于妄計性，
寂靜離有無， 攝取與同住。
“如世間有處， 出金摩尼珠，
彼雖無造作， 而眾生受用。
業(yè)性亦如是， 遠離種種性，
所見業(yè)非有， 非不生諸趣。
如圣所了知， 法皆無所有；
愚夫所分別， 妄計法非無。
“若愚所分別， 彼法非有者，
既無一切法， 眾生無雜染。
以有雜染法， 無明愛所系，
能起生死身， 諸根悉具足。
若謂愚分別， 此法皆無者，
則無諸根生， 彼非正修行。
若無有此法， 而為生死因，
愚夫不待修， 自然而解脫。
若無有彼法， 凡圣云何別？
亦則無圣人， 修行三解脫。
“諸蘊及人法， 自共相無相，
諸緣及諸根， 我為聲聞?wù)f。
唯心及非因， 諸地與自在，
內(nèi)證凈真如， 我為佛子說。
“未來世當(dāng)有， 身著于袈裟，
妄說于有無， 毀壞我正法。
緣起法無性， 是諸圣所行；
妄計性無物， 計度者分別。
“未來有愚癡， 揭那諸外道，
說于無因論， 惡見壞世間。
妄說諸世間， 從于微塵生，
而彼塵無因， 九種實物常。
從實而成實， 從德能生德；
真法性異此， 毀謗說言無。
“若本無而生， 世間則有始；
生死無前際， 是我之所說。
三界一切物， 本無而生者，
駝驢狗生角， 亦應(yīng)無有疑。
眼色識本無， 而今有生者；
衣冠及席等， 應(yīng)從泥團生。
如疊中無席， 蒲中亦無席，
何不諸緣中， 一一皆生席？
彼命者與身， 若本無而生，
我先已說彼， 皆是外道論。
我先所說宗， 為遮于彼意，
既遮于彼已， 然后說自宗。
恐諸弟子眾， 迷著有無宗，
是故我為其， 先說外道論。
“迦毗羅惡慧， 為諸弟子說，
勝性生世間， 求那所轉(zhuǎn)變。
諸緣無有故， 非已生現(xiàn)生，
諸緣既非緣， 非生非不生。
我宗離有無， 亦離諸因緣，
生滅及所相， 一切皆遠離。
世間如幻夢， 因緣皆無性，
常作如是觀， 分別永不起。
若能觀諸有， 如焰及毛輪，
亦如尋香城， 常離于有無，
因緣俱舍離， 令心悉清凈。
“若言無外境， 而唯有心者，
無境則無心， 云何成唯識？
以有所緣境， 眾生心得起，
無因心不生， 云何成唯識？
真如及唯識， 是眾圣所行，
此有言非有， 彼非解我法。
由能取所取， 而心得生起，
世間心如是， 故非是唯心。
身資土影像， 如夢從心生，
心雖成二分， 而心無二相。
如刀不自割， 如指不自觸，
而心不自見， 其事亦如是。
無有影像處， 則無依他起，
妄計性亦無， 五法二心盡。
能生及所生， 皆是自心相，
密意說能生， 而實無自生。
種種境形狀， 若由妄計生，
虛空與兔角， 亦應(yīng)成境相。
以境從心起， 此境非妄計，
然彼妄計境， 離心不可得。
無始生死中， 境界悉非有，
心無有起處， 云何成影像？
若無物有生， 兔角亦應(yīng)生，
不可無物生， 而起于分別。
如境現(xiàn)非有， 彼則先亦無，
云何無境中， 而心緣境起？
真如空實際， 涅槃及法界，
一切法不生， 是第一義性。
愚夫墮有無， 分別諸因緣，
不能知諸有， 無生無作者。
“無始心所因， 唯心無所見，
既無無始境， 心從何所生？
無物而得生， 如貧應(yīng)是富，
無境而生心， 愿佛為我說。
一切若無因， 無心亦無境，
心既無所生， 離三有所作。
因瓶衣角等， 而說兔角無，
是故不應(yīng)言， 無彼相因法。
無因有故無， 是無不成無，
有待無亦爾， 展轉(zhuǎn)相因起。
若依止少法， 而有少法起，
是則前所依， 無因而自有。
若彼別有依， 彼依復(fù)有依，
如是則無窮， 亦無有少法。
如依木葉等， 現(xiàn)種種幻相；
眾生亦如是， 依事種種現(xiàn)。
依于幻師力， 令愚見幻相，
而于木葉等， 實無幻可得。
若依止于事， 此法則便壞，
所見既無二， 何有少分別？
分別無妄計， 分別亦無有，
以分別無故， 無生死涅槃。
“由無所分別， 分別則不起，
云何心不起， 而得有唯心？
意差別無量， 皆無真實法，
無實無解脫， 亦無諸世間。
如愚所分別， 外所見皆無，
習(xí)氣擾濁心， 似影像而現(xiàn)。
有無等諸法， 一切皆不生，
但唯自心現(xiàn)， 遠離于分別。
說諸法從緣， 為愚非智者，
心自性解脫， 凈心圣所住。
數(shù)勝及露形， 梵志與自在，
皆墮于無見， 遠離寂靜義。
“無生無自性， 離垢空如幻，
諸佛及今佛， 為誰如是說？
凈心修行者， 離諸見計度，
諸佛為彼說， 我亦如是說。
“若一切皆心， 世間何處??？
何因見大地， 眾生有去來？
如鳥游虛空， 隨分別而去，
無依亦無住， 如履地而行。
眾生亦如是， 隨于妄分別，
游履于自心， 如鳥在虛空。
“身資國土影， 佛說唯心起，
愿說影唯心， 何因云何起？
身資國土影， 皆由習(xí)氣轉(zhuǎn)，
亦因不如理， 分別之所生。
外境是妄計， 心緣彼境生，
了境是唯心， 分別則不起。
若見妄計性， 名義不和合，
遠離覺所覺， 解脫諸有為。
名義皆舍離， 此是諸佛法；
若離此求悟， 彼無覺自他。
若能見世間， 離能覺所覺，
是時則不起， 名所名分別。
由見自心故， 妄作名字滅；
不見于自心， 則起彼分別。
“四蘊無色相， 彼數(shù)不可得，
大種性各異， 云何共生色？
由離諸相故， 能所造非有，
異色別有相， 諸蘊何不生？
若見于無相， 蘊處皆舍離，
是時心亦離， 見法無我故。
由根境差別， 生于八種識，
于彼無相中， 是三相皆離。
意緣阿賴耶， 起我我所執(zhí)，
及識二執(zhí)取， 了知皆遠離。
觀見離一異， 是則無所動，
離于我我所， 二種妄分別。
無生無增長， 亦不為識因，
既離能所作， 滅已不復(fù)生。
“世間無能作， 及離能所相，
妄計及唯心， 云何愿為說？
自心現(xiàn)種種， 分別諸形相，
不了心所現(xiàn)， 妄取謂心外。
由無智覺故， 而起于無見，
云何于有性， 而心不生著？
分別非有無， 故于有不生，
了所見唯心， 分別則不起。
分別不起故， 轉(zhuǎn)依無所著，
則遮于四宗， 謂法有因等。
此但異名別， 所立皆不成，
應(yīng)知能作因， 亦復(fù)不成立。
為遮于能作， 說因緣和合；
為遮于常過， 說緣是無常。
愚夫謂無常， 而實不生滅，
不見滅壞法， 而能有所作。
何有無常法， 而能有所生？
天人阿修羅， 鬼畜閻羅等，
眾生在中生， 我說為六道。
由業(yè)上中下， 于中而受生，
守護諸善法， 而得勝解脫。
“佛為諸比丘， 說于所受生，
念念皆生滅， 請為我宣說。
色色不暫停， 心心亦生滅，
我為弟子說， 受生念遷謝。
色色中分別， 生滅亦復(fù)然，
分別是眾生， 離分別非有。
我為此緣故， 說于念念生；
若離取著色， 不生亦不滅。
緣生非緣生， 無明真如等，
二法故有起， 無二即真如。
若彼緣非緣， 生法有差別，
常等與諸緣， 有能作所作。
是則大牟尼， 及諸佛所說；
有能作所作， 與外道無異。
我為弟子說， 身是苦世間，
亦是世間集， 滅道皆悉具。
凡夫妄分別， 取三自性故，
見有能所取， 世及出世法。
我先觀待故， 說取于自性，
今為遮諸見， 不應(yīng)妄分別。
求過為非法， 亦令心不定，
皆由二取起， 無二即真如。
若無明愛業(yè)， 而生于識等，
邪念復(fù)有因， 是則無窮過。
無智說諸法， 有四種滅壞，
妄起二分別， 法實離有無。
遠離于四句， 亦離于二見，
分別所起二， 了已不復(fù)生。
不生中知生， 生中知不生，
彼法同等故， 不應(yīng)起分別。
“愿佛為我說， 遮二見之理，
令我及余眾， 恒不墮有無，
不雜諸外道， 亦離于二乘，
諸佛證所行， 佛子不退處。
解脫因非因， 同一無生相，
迷故執(zhí)異名， 智者應(yīng)常離。
法從分別生， 如毛輪幻焰，
外道妄分別， 世從自性生。
無生及真如， 性空與真際，
此等異名說， 不應(yīng)執(zhí)為無。
如手有多名， 帝釋名亦爾，
諸法亦如是， 不應(yīng)執(zhí)為無。
色與空無異， 無生亦復(fù)然，
不應(yīng)執(zhí)為異， 成諸見過失。
以總別分別， 及遍分別故，
執(zhí)著諸事相， 長短方圓等。
總分別是心， 遍分別為意，
別分別是識， 皆離能所相。
我法中起見， 及外道無生，
皆是妄分別， 過失等無異。
若有能解了， 我所說無生，
及無生所為， 是人解我法。
為破于諸見， 無生無住處，
令知此二義， 故我說無生。
佛說無生法， 若是有是無，
則同諸外道， 無因不生論。
我說唯心量， 遠離于有無，
若生若不生， 是見應(yīng)皆離。
無因論不生， 生則著作者，
作則雜諸見， 無則自然生。
“佛說諸方便， 正見大愿等，
一切法若無， 道場何所成？
離能取所取， 非生亦非滅，
所見法非法， 皆從自心起。
牟尼之所說， 前后自相違，
云何說諸法？ 而復(fù)言不生？
眾生不能知， 愿佛為我說，
得離外道過， 及彼顛倒因。
惟愿勝說者， 說生及與滅，
皆離于有無， 而不壞因果。
世間墮二邊， 諸見所迷惑，
惟愿青蓮眼， 說諸地次第。
取生不生等， 不了寂滅因，
道場無所得， 我亦無所說。
剎那法皆空， 無生無自性，
諸佛已凈二， 有二即成過。
惡見之所覆， 分別非如來，
妄計于生滅， 愿為我等說。
積集於戲論， 和合之所生，
隨其類現(xiàn)前， 色境皆具足。
見于外色已， 而起于分別，
若能了知此， 則見真實義。
若離于大種， 諸物皆不成，
大種既唯心， 當(dāng)知無所生，
此心亦不生， 則順圣種性。
勿分別分別， 無分別是智，
分別于分別， 是二非涅槃。
若立無生宗， 則壞于幻法，
亦無因起幻， 損減于自宗。
猶如鏡中像， 雖離一異性，
所見非是無， 生相亦如是。
如乾城幻等， 悉待因緣有，
諸法亦如是， 是生非不生。
分別于人法， 而起二種我，
此但世俗說， 愚夫不覺知。
由愿與緣集， 自力及最勝，
聲聞法第五， 而有羅漢等。
時隔及滅壞， 勝義與遞遷，
是四種無常， 愚分別非智。
愚夫墮二邊， 德塵自性作，
以取有無宗， 不知解脫因。
大種互相違， 安能起于色？
但是大種性， 無大所造色。
火乃燒于色， 水復(fù)為爛壞，
風(fēng)能令散滅， 云何色得生？
色蘊及識蘊， 唯此二非五，
余但是異名， 我說彼如怨。
心心所差別， 而起于現(xiàn)法，
分析于諸色， 唯心無所造。
青白等相待， 作所作亦然，
所生及性空， 冷熱相所相，
有無等一切， 妄計不成立。
心意及余六， 諸識共相應(yīng)，
皆因藏識生， 非一亦非異。
數(shù)勝及露形， 計自在能生，
皆墮有無宗， 遠離寂靜義。
大種生形相， 非生于大種，
外道說大種， 生大種及色，
于無生法外， 外道計作者。
依止有無宗， 愚夫不覺知，
清凈真實相， 而與大智俱，
但共心相應(yīng)， 非意等和合。
若業(yè)皆生色， 則違諸蘊因，
眾生應(yīng)無取， 無有住無色。
說名為無者， 眾生亦應(yīng)無，
無色論是斷， 諸識不應(yīng)生。
識依四種住， 無色云何成？
內(nèi)外既不成， 識亦不應(yīng)起。
眾生識若無， 自然得解脫；
必是外道論， 妄計者不知。
或有隨樂執(zhí)， 中有中諸蘊，
如生于無色， 無色云何有？
無色中之色， 彼非是可見；
無色則違宗， 非乘及乘者。
識從習(xí)氣生， 與諸根和合，
八種于剎那， 取皆不可得。
若諸色不起， 諸根則非根；
是故世尊說， 根色剎膩迦。
云何不了色， 而得有識生？
云何識不生， 而得受生死？
諸根及根境， 圣者了其義；
愚癡無智者， 妄執(zhí)取其名。
不應(yīng)執(zhí)第六， 有取及無??；
為離諸過失， 圣者無定說。
諸外道無智， 怖畏于斷常，
計有為無為， 與我無差別。
或計與心一， 或與意等異，
一性有可取， 異性有亦然。
若取是決了， 名為心心所；
此取何不能， 決了于一性。
有取及作業(yè)， 可得而受生，
猶如火所成， 理趣似非似。
如火頓燒時， 燃可燃皆具；
妄取我亦然， 云何無所??？
若生若不生， 心性常清凈。
外道所立我， 何不以為喻？
迷惑識稠林， 妄計離真法，
樂于我論故， 馳求于彼此。
內(nèi)證智所行， 清凈真我相，
此即如來藏， 非外道所知。
分別于諸蘊， 能取及所取；
若能了此相， 則生真實智。
是諸外道等， 于賴耶藏處，
計意與我俱， 此非佛所說。
若能辯了此， 解脫見真諦，
見修諸煩惱， 斷除悉清凈。
“本性清凈心， 眾生所迷取，
無垢如來藏， 遠離邊無邊。
本識在蘊中， 如金銀在礦，
陶冶煉治已， 金銀皆顯現(xiàn)。
佛非人非蘊， 但是無漏智，
了知常寂靜， 是我之所歸。
本性清凈心， 隨煩惱意等，
及與我相應(yīng)， 愿佛為解說。
自性清凈心， 意等以為他，
彼所積集業(yè)， 雜染故為二。
意等我煩惱， 染污于凈心；
猶如彼凈衣， 而有諸垢染。
如衣得離垢， 亦如金出礦，
衣金俱不壞， 心離過亦然。
無智者推求， 箜篌蠡鼓等，
而覓妙音聲， 蘊中我亦爾。
猶如伏藏寶， 亦如地下水，
雖有不可見， 蘊真我亦然。
心心所功能， 聚集蘊相應(yīng)，
無智不能取， 蘊中我亦爾。
如女懷胎藏， 雖有不可見，
蘊中真實我， 無智不能知。
如藥中勝力， 亦如木中火，
蘊中真實我， 無智不能知。
諸法中空性， 及以無常性，
蘊中真實我， 無智不能知。
諸地自在通， 灌頂勝三昧，
若無此真我， 是等悉皆無。
有人破壞言， 若有應(yīng)示我；
智者應(yīng)答言， 汝分別示我。
說無真我者， 謗法著有無；
比丘應(yīng)羯磨， 擯棄不共語。
說真我熾然， 猶如劫火起，
燒無我稠林， 離諸外道過。
如酥酪石蜜， 及以麻油等，
彼皆悉有味， 未嘗者不知。
于諸蘊身中， 五種推求我，
愚者不能了， 智見即解脫。
明智所立喻， 猶未顯于心，
其中所集義， 豈能使明了？
諸法別異相， 不了唯一心，
計度者妄執(zhí)， 無因及無起。
定者觀于心， 心不見于心，
見從所見生， 所見何因起？
“我姓迦旃延， 凈居天中出，
為眾生說法， 令入涅槃城。
緣于本住法， 我及諸如來，
于三千經(jīng)中， 廣說涅槃法。
欲界及無色， 不于彼成佛；
色界究竟天， 離欲得菩提。
境界非縛因， 因縛于境界，
修行利智劍， 割斷彼煩惱。
無我云何有， 幻等法有無，
愚應(yīng)顯真如， 云何無真我？
已作未作法， 皆非因所起，
一切悉無生， 愚夫不能了。
能作者不生， 所作及諸緣，
此二皆無生， 云何計能作？
妄計者說有， 先后一時因，
顯瓶弟子等， 說諸物生起。
佛非是有為， 所具諸相好，
是輪王功德， 非此名如來。
佛以智為相， 遠離于諸見，
自內(nèi)證所行， 一切過皆斷。
聾盲喑啞等， 老小及懷怨，
是等尤重者， 皆無梵行分。
隨好隱為天， 相隱為輪王，
此二著放逸， 唯顯者出家。
“我釋迦滅后， 當(dāng)有毗耶娑，
迦那梨沙婆， 劫比羅等出。
我滅百年后， 毗耶娑所說，
婆羅多等論， 次有半擇娑，
憍拉婆啰摩， 次有冒貍王，
難陀及鞠多， 次篾利車王，
于后刀兵起， 次有極惡時，
彼時諸世間， 不修行正法。
“如是等過后， 世間如輪轉(zhuǎn)，
日火共和合， 焚燒于欲界，
復(fù)立于諸天， 世間還成就。
諸王及四姓， 諸仙垂法化，
韋陀祠施等， 當(dāng)有此法興。
談?wù)搼蛐Ψǎ?長行與解釋，
我聞如是等， 迷惑于世間。
“所受種種衣， 若有正色者，
青泥牛糞等， 染之令壞色。
所服一切衣， 令離外道相，
現(xiàn)于修行者， 諸佛之憧相。
亦系于腰絳， 漉水而飲用，
次第而乞食， 不至于非處。
生于勝妙天， 及生于人中，
寶相具足者， 生天及人王。
王有四天下， 法教久臨御，
上升于天宮， 由貪皆退失。
“純善及三時， 二時并極惡，
余佛出善時， 釋迦出惡世。
于我涅槃后， 釋種悉達多，
毗紐大自生， 外道等俱出。
如是我聞等， 釋師子所說；
談古及笑語， 毗夜娑仙說。
于我涅槃后， 毗紐大自在，
彼說如是言， 我能作世間。
“我名離塵佛， 姓迦多衍那
父名世間主， 母號為具財。
我生瞻婆國， 我之先祖父，
從于月種生， 故號為月藏。
出家修苦行， 演說千法門，
與大慧授記， 然后當(dāng)滅度。
大慧付達摩， 次付彌佉梨，
彌佉梨惡時， 劫盡法當(dāng)滅。
“迦葉拘留孫， 拘那含牟尼，
及我離塵垢， 皆出純善時。
純善漸減時， 有導(dǎo)師名慧，
成就大勇猛， 覺悟于五法。
非二時三時， 亦非極惡時，
于彼純善時， 現(xiàn)成等正覺。
“衣雖不割縷， 雜碎而補成；
如孔雀尾目， 無有人侵奪。
或二指三指， 間錯而補成；
異此之所作， 愚夫生貪著。
唯畜于三衣， 恒滅貪欲火；
沐以智慧水， 日夜三時修。
“如放箭勢極， 一墜還放一，
亦如抨酪木， 善不善亦然。
若一能生多， 則有別異相，
施者應(yīng)如田， 受者應(yīng)如風(fēng)。
若一能生多， 一切無因有，
所作因滅壞， 是妄計所立。
若妄計所立， 如燈及種子，
一能生多者， 但相似非多。
胡麻不生豆， 稻非?麥因，
小豆非谷種， 云何一生多？
“名手作聲論， 廣主造王論，
順世論妄說， 當(dāng)生梵藏中。
迦多延造經(jīng)， 樹皮仙說祀，
鵂鹠出天文， 惡世時當(dāng)有。
“世間諸眾生， 福力感于王，
如法御一切， 守護于國土。
“青蟻及赤豆， 側(cè)僻與馬行，
此等大福仙， 未來世當(dāng)出。
“釋子悉達多， 步多五髻者，
口力及聰慧， 亦于未來出。
“我在于林野， 梵王來惠我，
鹿皮三岐杖， 膊絳及軍持。
此大修行者， 當(dāng)成離垢尊，
說于真解脫， 牟尼之幢相。
梵王與梵眾， 諸天及天眾，
施我鹿皮衣， 還歸自在宮。
我在林樹間， 帝釋四天王，
施我妙衣服， 及以乞食缽。
“若立不生論， 是因生復(fù)生，
如是立無生， 唯是虛言說。
無始所積集， 無明為心因，
生滅而相續(xù)， 妄計所分別。
僧佉論有二， 勝性及變異，
勝中有所作， 所作應(yīng)自成。
勝性與物俱， 求那說差別，
作所作種種， 變異不可得。
如水銀清凈， 塵垢不能染；
藏識凈亦然， 眾生所依止。
如興渠蔥氣， 鹽味及胎藏；
種子亦如是， 云何而不生？
“一性及異性， 俱不俱亦然，
非所取之有， 非無非有為。
馬中牛性離， 蘊中我亦然，
所說為無為， 悉皆無自性。
理教等求我， 是妄垢惡見，
不了故說有， 唯妄取無余。
諸蘊中之我， 一異皆不成，
彼過失顯然， 妄計者不覺。
如水鏡及眼， 現(xiàn)于種種影，
遠離一異性， 蘊中我亦然。
“行者修于定， 見諦及以道，
勤修此三種， 解脫諸惡見。
猶如孔隙中， 見電光速滅，
法遷變亦然， 不應(yīng)起分別。
愚夫心迷惑， 取涅槃有無，
若得圣見者， 如實而能了。
應(yīng)知變異法， 遠離于生滅，
亦離于有無， 及以能所相。
應(yīng)知變異法， 遠離外道論，
亦離于名相， 內(nèi)我見亦滅。
“諸天樂觸身， 地獄苦逼體，
若無彼中有， 諸識不得生。
應(yīng)知諸趣中， 眾生種種身，
胎卵濕生等， 皆隨中有生。
離圣教正理， 欲滅惑反增，
是外道狂言， 智者不應(yīng)說。
先應(yīng)決了我， 及分別諸取，
以如石女兒， 無決了分別。
我離于肉眼， 以天眼慧眼，
見諸眾生身， 離諸行諸蘊。
觀見諸行中， 有好色惡色，
解脫非解脫， 有住天中者。
諸趣所受身， 唯我能了達，
超過世所知， 非計度境界。
“無我而生心， 此心云何生？
豈不說心生， 如河燈種子？
若無無明等， 心識則不生；
離無明無識， 云何生相續(xù)？
妄計者所說， 三世及非世；
第五不可說， 諸佛之所知。
諸行取所住， 彼亦為智因，
不應(yīng)說智慧， 而名為諸行。
有此因緣故， 則有此法生，
無別有作者， 是我之所說。
“風(fēng)不能生火， 而令火熾然，
亦由風(fēng)故滅， 云何喻于我？
所說為無為， 皆離于諸取，
云何愚分別， 以火成立我？
諸緣展轉(zhuǎn)力， 是故能生火，
若分別如火， 是我從誰生？
意等為因故， 諸蘊處積集，
無我之商主， 常與心俱起。
此二常如日， 遠離能所作，
非火能成立， 妄計者不知。
眾生心涅槃， 本性常清凈，
無始過習(xí)染， 無異如虛空。
象臥等外道， 諸見所雜染，
意識之所覆， 計火等為凈。
若得如實見， 便能斷煩惱，
舍邪喻稠林， 到圣所行處。
智所知差別， 各異而分別，
無智者不知， 說所不應(yīng)說。
如愚執(zhí)異材， 作栴檀沉水；
妄計與真智， 當(dāng)知亦復(fù)然。
食訖持缽歸， 洗濯令清凈，
澡漱口余味， 應(yīng)當(dāng)如是修。
若于此法門， 如理正思惟，
凈信離分別， 成就最勝定，
離著處于義， 成金光法燈。
分別于有無， 及諸惡見網(wǎng)，
三毒等皆離， 得佛手灌頂。
“外道執(zhí)能作， 迷方及無因，
于緣起驚怖， 斷滅無圣性。
變起諸果報， 謂諸識及意，
意從賴耶生， 識依末那起。
賴耶起諸心， 如海起波浪；
習(xí)氣以為因， 隨緣而生起。
剎那相鉤鎖， 取自心境界，
種種諸形相， 意根等識生。
由無始惡習(xí)， 似外境而生；
所見唯自心， 非外道所了。
因彼而緣彼， 而生于余識，
是故起諸見， 流轉(zhuǎn)于生死。
“諸法如幻夢， 水月焰乾城，
當(dāng)知一切法， 唯是自分別。
正智依真如， 而起諸三昧，
如幻首楞嚴(yán)， 如是等差別。
得入于諸地， 自在及神通，
成就如幻智， 諸佛灌其頂。
見世間虛妄， 是時心轉(zhuǎn)依，
獲得歡喜地， 諸地及佛地。
既得轉(zhuǎn)依已， 如眾色摩尼，
利益諸眾生， 應(yīng)現(xiàn)如水月。
舍離有無見， 及以俱不俱，
過于二乘行， 亦超第七地。
自內(nèi)現(xiàn)證法， 地地而修治，
遠離諸外道， 應(yīng)說是大乘。
說解脫法門， 如兔角摩尼，
舍離于分別， 離死及遷滅。
教由理故成， 理由教故顯，
當(dāng)依此教理， 勿更余分別。
